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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雪璧雪】 陌上人如玉(六)

#雪璧璧雪无差,可以把连泽天想象成黑璧,借用了黑璧的大部分设定

 

       一只纤细白净的手缓缓拨开轿帘,轿中的沈璧君步态优雅地下了轿子。

       傅红雪不是耽于美色的人,但也忍不住去多看几眼这位让连城璧追寻了多日的沈小姐。

       边城里其实不缺美貌的女子。

       娇俏如丁灵琳,昳丽如翠浓,明艳如马芳铃。

       然而沈璧君身上的美却是他未曾见过的,名门闺秀,楚楚动人。

       这样如水中青荷的女子,是该放在家里精心养着的,若是放到大漠里,怕是一日也活不过的。

       可惜偏偏有一颗不受束缚想要远飞的心。

 

       等在门口的无霜连忙跑过去,伸手去接住这一只柔荑,扶着她缓步走到沈飞云面前。

       “娘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沈璧君面对她的娘亲,连眼神也不敢随意对上,她是一只困在笼中的金丝雀,笼子是用母爱和教养一同编制的。

       沈飞云没有给她多少眼神,吩咐丫鬟扶她回去后,径直越过了她,语气温和地同连城璧一众人说话:“君儿能够平安回来,有劳各位了。”

       连城璧缓声道:“夫人,璧君虽然接回来了,但是割鹿刀我们还没有找到,城璧有负重托,向夫人请罪。”

       沈飞云却笑了笑,说:“君儿能够回来就是好事,割鹿刀的事情,我们再从长计议,各位舟车劳顿,庄内已备好了参茶,进来歇息一下吧。”

       傅红雪站在最角落里,虽然来过一次沈家庄,见到沈飞云还是第一次。有过杨开泰和叶开的先例后,他其实已经对这种样貌上的相似见怪不怪了。

       但时隔多年再见到这样一张脸,还是让他不禁想起母亲临死之前的笑容。

       心如刀绞也不过如此。

 

       沈家管家给他们安排了小住的客房,傅红雪被安排在了连城璧的旁边,饮罢了茶,连城璧亲自带着傅红雪去休息的房间。

       行至半路时身边的人突然发问:“前辈为何伤感?”

       傅红雪眼神疑惑地望过去。

       ——他明明什么都没说,为什么连城璧能发现自己的情绪?

       然而连城璧回望的目光纯粹而清澈,傅红雪便也将疑惑咽回肚子里,摇了摇头道:“没什么。”

       把人送到房间后连城璧便遇见了过来找他的杨开泰,等再回来时已是深夜。

       周遭一片暗色,唯有旁边的房间里还亮着烛火,连城璧回屋的脚步顿了一顿,鬼使神差地去敲傅红雪的房门。

       房间的主人很快便开了门,衣着整齐,丝毫没有要入睡的样子,他将连城璧放进了屋子。

       “什么事?”

       连城璧跟着他在桌旁坐下,直言道:“那日同我们一起回来的三大高手昨晚死了两个,剩下一个赵无极不知所踪。”

       傅红雪闻言愣了一下,那几人他也见过,武功虽算不得顶尖,却也不是太差,普通人是奈何不了的。

       连城璧转动了一下手边的瓷杯,继续道:“沈盟主断言是风四娘和萧十一郎杀的。”

       “事实上?”傅红雪抬眸看他。

       “事实却是我在海灵子头上发现了沈家金针。”连城璧回忆起查看尸体时的情形,“他们身上并没有明显的伤痕,皆为暗器所杀。”

       “沈飞云本就有杀心。”傅红雪淡淡地陈述了自己的观点,“他们护送的刀应该是假的。”

       他刚入中原的时候,武林上便人人皆知这四大高手要送那闻名天下的割鹿刀入关之事。若真要护送什么宝物,绝不该是这样的做派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去年的时候,少林寺方丈星月大师和全真教教主纯阳子双双西去,一南一北两位泰斗突然离世,门派斗争从这时起便开始加剧,就连曾经绝迹江湖的魔教天宗也有死灰复燃的迹象,可就在这个时候,割鹿刀横空出世了。”连城璧沉声道:“我总觉得这背后有着什么阴谋,沈盟主此举,似乎是想引出什么人。”

       傅红雪沉默了一会儿,再说话时难得有几分吞吐:“她……在利用你。”

       “我知道,但主动参与这乱局总要好过她只手遮天。”连城璧轻声回答他。

       这句话透露的信息很多,甚至在此之前,连城璧从未想过有一天自己会同旁人讲出自己的野心,哪怕这仅仅只是一句意味不明的暗示。

       但傅红雪和他遇见的所有人都不同,神秘、寡言,却毫无顾忌地跳下断桥救了自己,不动声色地维护自己。

       连城璧第一次对一个人生出了这样强烈的好奇心。

 

       傅红雪错开了和他相对的视线,也避开了这个话题,他只怔然道:“你和你爹有些像。”

       这句话说完的时候,面前的烛火噗的一下烧到了尽头,灭了。

       凉凉的月光从半掩的窗间透过来,洒在傅红雪的眉目上,最后落进了对面的人眼里。

       于是这人便情不自禁问了:“那您知道我爹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吗?”

       烛火熄灭的同时,仿佛也熄灭了一些连城璧白日里恪守的君子之姿,他毫无顾忌地将眼神放到傅红雪脸上。

       傅红雪因着这样的目光又发了一会怔,缓缓闭了闭眼睛:“我不知道。”

       这是拒绝的姿态,连城璧将目光放回自己手上缠绕的布条上,叹了一口气:“前辈不愿说,城璧不会强求。”

       他起身点亮了房间里的另一只烛台,离开掩门的时候,却停在了那里不动了,等傅红雪疑惑地抬眸之时忽然露出一个笑。

       “前辈若是没有其他去处,可愿同我回无垢山庄?”

       傅红雪又一次垂下了眼眸。

       可他不说话,连城璧居然也就一反常态地撑着门框不动,安淡闲适的样子得简直要叫人以为他是在做什么顶舒心的事情。

       可这分明是在耍赖:你不答应,我可就不走了。

       气氛一下子由沉寂变得活泼起来,刚刚的那番略带沉重的谈话仿佛已经隔得很远。

       又等了一会儿,傅红雪才无奈地点了头。

       “那我明日便去安排。”连城璧恍若终于心满意足般地变回了那幅君子模样,模样恭敬地告了辞,掩上门离开了。

       反观傅红雪,他第一次见连城璧如此孩子心性,无奈过后竟是慢慢弯了弯眼角。

 

       孤灯。

       房间里有很多烛台,燃着的却只有这一盏孤灯,说不出的萧索和凄凉扑面而来。

       连城璧目不转睛地对着这一方烛台,神色复杂难辨,他尝试去理解住在旁边同样只燃一盏灯的傅红雪。

       他很清楚,面对这种沉默寡言的前辈,一点点不算逾矩的插科打诨会比过分的成熟要更讨人喜欢。

       可月光下美人无奈蹙眉的姿态却好像被烙在了脑海里,竟让他忍不住生出再去逗弄的心思。

       连城璧反射性地摸了摸胸襟,那里存放的那方丝帕已经还给了沈璧君。

       唯有手上裹着伤口的布料,仿佛还存了另一个人手心微凉的温度。

       他凭空升起了几分想要饮酒的欲想,但连城璧克制地按下了这些莫可名状的欲想,把思绪重新拉回到那枚验尸时偶然发现的金针上。


#璧璧啊,麻麻告诉你,好奇可是爱情的开始~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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